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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3日，白岩松兄在感冒情况下，还是如约前来，令人感动。

岩松兄来到河西学院，贾植芳讲堂的第十四讲题目为《赢得正派，输得漂亮》。一个非常棒的演讲！

他站在台上，对大家说，可以让更多的人到舞台上坐下。一下子，大舞台上坐满了几百人。偌大的大礼堂，两千多人站得满满的。

他从张掖开始讲起，举起双臂。整个演讲非常精彩。演讲之后的问答环节，他也阐述得十分漂亮。

2019年4月23日

李辉、白岩松合影

“贾植芳讲堂”第十四讲，白岩松：“赢得正派，输得漂亮”

此时我就在世界中心

文 | 白岩松

问：白老师，你好！我也姓白。我可以叫您老白，您可以叫我小白。您2009年3月31日在耶鲁大学有一个演讲，当时你有一个梦想：不在乎其它的，只关心自己能够吃饱。现在我想问您，您的中国梦是什么？

白岩松：对不起，你不能断章取义。我在那个时候讲的我的故事和背后的中国梦，讲的是我刚出生的时候，1968年，不关心其他的事情，我只关心能吃饱。所以新闻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现在的中国梦和国家的中国梦一样的。

问：那您自己有梦想吗？

白岩松：踢球踢到60多。我一个很重要的梦想是，我们必须成为中国未来非常好玩、可爱、开明的老头。

问：白岩松您好，我是甘州区广播电视台的一名记者，现在是在做一名广播节目主持人，慢慢发现在工作当中有一些问题，应该好好地跟您讨教。

我们开辟了一个直播平台，当一说主播这个词，大家就想的是网络主播。还有，我是看着您那本《痛并快乐着》长大的，我记得您写过一个遗憾：当年在香港回归过程当中，因为下雨没有做成一个直播，而在这个时刻，可能这场讲座很多人就直播出去了，那直播对于当下在传统媒体里的我们来说，怎么样把它做得漂亮？就算有一个错误，也能让观众容忍？

白岩松：第一个：首先要声明，我并没有允许今天我的演讲直播，不能把很多事情变成一个秀场。比如大家今天来之后，看到了一个猴，那是动物园的事，我非常希望校园内有一个更加严肃的氛围。因此我不太同意直播，因为我觉得太像秀场，否则的话我走到哪直播到哪儿，那我没吃亏，我赚了，那其他孩子呢，其他年轻人呢？

第二个：凭什么受众要容忍你们各种不足？受众永远不该容忍很多不足， 我们没有权力要求受众容忍我们的不足，我们唯一能做的是提升自己，让不足很少。现在我们的新媒体上，很多自媒体连错别字都不改，你们凭什么叫自媒体？

我前年说了一句话：今年是直播元年，但是今年的这种直播也是最后一年。事实证明我说的没错，那种最初样态的直播很难持续，现在就开始向有内容的方向去转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最近一些热门内容是各种问答类的，它意味着直播已经开始向草根智慧、知识体系等等这些方向去发展。

所以，我觉得自称为主播的人，不能希望受众给很大的宽容度，NO，起码我自己是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姿态去对待的，任何一个错误或遗憾，我都不会让它轻易的过去，我会谴责自己很久，因为您是吃这口饭的。

问：白老师您好，您在这个时候来到张掖，我代表张掖人民欢迎您。白老师我有这样一个问题，您讲的是“赢得正派”，在我们现实生活当中，我们每个人都会看到、感受到、接触到一些赢得不正派的事情，那我们作为一个个体的人，怎样去消化这些事情？是拒绝接纳还是认为这是一个过程？

第二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您，当很多人都在听您的演讲的时候，我相信还有很多的人没有进到这个讲堂来，还在讲堂之外，那我们该如何让他们也听到您这样有营养的一段话？

白岩松：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觉得没有什么，《道德经》也说过大白若辱，我自己也有一句话：缺陷是完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的，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所有的人都进来，所以没有什么可要说的，因此，这个问题是一个学院派的问题，现实中我们已经把它解决掉了。

回答你第一个问题：首先，还是自己绝不做赢得不正派的人，第二个，当我们不去为赢得不正派的人鼓掌的时候，就是一种反对。生活中的确有很多的事情，我们没有能力甚至说一瞬间我们没有勇气来说你“不对”，但在那一瞬间，一定要克制住自己说“你很好”。在我做新闻的履历中，偶尔有机会去推动社会的进步，更多的时候是阻止很多事情退步，两者同样重要。

问：首先谢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看了老师的一本书叫《白说》，您怎么看待现在网上不太符合正确价值观的评论。

白岩松：对不起，你的这个问题我无法评论。不太正确的价值观，不知道你是站在那个角度上说的。

一个社会首先要确立的底线是法律底线，的确大家拥有言论自由，但什么叫自由？孟德斯鸠说过一句话：自由就是去做所有法律允许你去做的事情，这是孟德斯鸠的话，因此自由是有边界的，而不是为所欲为，而是去做所有法律允许做的事情。因此我赞同这种言论自由，建立在法律允许的基础上，超越了法律范围的当然就NO。

网上所有符合法律规范的言论就都是好言论？那不一定，也有我们不喜欢的，但是你得容许人存在，否则法律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认为，社会只会越来越多元，我是在法律基础上多元声音的支持者，请注意我再次强调是在法律基础上。

问：老师您好，我是一名高中生，马上要面临艺考了，有很多人告诉我们，艺考的时候不仅要靠实力，还要看脸。我们在网上也可以看到很多的言论，说现在是一个看脸的社会。但是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多人外在条件并不是很优秀甚至很平凡，那么未来的发展路上，颜值是否成为我们的一个限制因素？

白岩松：有人说这个世界上的未来只有妈是真的，其他人的脸都不一定是真的，所以说看脸也是个陷阱。有的时候看脸的人掉进了陷阱，实力会是真的。如果大家都看脸的话，那屏幕上是不都是小鲜肉？

但事实上并不如此，我们也正在开始对戏骨、戏精们点赞。在好莱坞有一个准则，长得太漂亮是得奖的障碍，你看小李子，废了多大劲，你看布拉德·皮特根本就别想得奖的事，长得太帅了，原罪。

我很庆幸，我长成了这样，所以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方面。相信那些没有用，相信你。大家都在看脸，你不依然大踏步地朝向艺考的那个教室走吗。相信有用的，相信该相信的，艺考也需要多元的和各种各样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足够强，你的脸就会在很多人眼中觉得最没意义。如果你没有能力，再美的一张脸，有一天也会被人看成是一个花瓶。

所以什么都会改变，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中国有一句老话：相由心生，时间长了，你的内心有，你的脸上就会有；你的内心没有，你的脸上也不会有。

问：白老师您好，我在高中时候就读您的书，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您的《白说》，《白说》其实不白说，里面有一个标题就是沟通——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您在其中一个章节讲到《道德经》，请问对于我们当代大学生来讲，适当去摄取《道德经》中的思想和理论，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一种影响？

白岩松：如果我没有记错，张掖也有一个道德观。其实你不用去汲取，《道德经》已经在你的血液中了，就像《论语》、《道德经》、唐诗、宋词，在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里，或多或少而已。你很多的东西都知道，上善若水，天长地久，出生入死，治大国若烹小鲜全在这里。

但是，相当多的人，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比如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什么意思，很多人说治理大国就像做菜做饭一样，都有相通的地方，NO，治大国若烹小鲜的含义是，治理越大的国家就要像做小鱼小虾一样，不要开膛破肚 ，是这个意思。

每一个人一生当中，我都觉得应该有一本枕边书，我觉得《道德经》是我的枕边书，我不能每一个东西都当枕边书，我睡不了那么高的枕头。

问：我知道您创办了一个私塾叫东西联大，那么我想知道，您会让您的学生过早地去涉及《道德经》吗？

白岩松：第一，我从来不会办私塾，教育社会之公器，我每年从中国传媒大学、北大、清华、人大招收11个硕士带两年，现在已经毕业四届了，马上第五届毕业。

《道德经》是在这两年的教学中，有两个月必须要接触的课程。他们前后要抄两遍，他们的年岁已经到了二十四五，所以正常。即便正常，这个时候我也没指望滋养他们，只是作为一个老师给了他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门。我知道将来《道德经》将会在他的枕边或抚慰或让他消停一点或让他静静神，就觉得欣慰多了。

因为老师不能陪学生走那么远的路，路都要自己去走。但是好老师应该是帮着学生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但是在打开的这些门中，哪一个学生会对这个房间感兴趣？那是不同的事情，但是教育要多打开门，所以说《道德经》是我要开的一扇门。

问：白老师您好，我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至少有一个在路上，就这句话而言，对现在的大学生您要说些什么？

白岩松：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觉得在现在这个时代，读万卷书更合算，因为我们的护照没那么好使，行万里路的成本更高。

现在台里说要在广电中心拍一个推广阅读的公益广告，之前拍过一个，我是最早的说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那是我好多年前在公益广告里说的。

最近又要拍个新的，我嫌人家的稿子不好自己写了一个，我自己写了一个意思是说：世界那么大，总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人心是更加辽阔的世界，又该如何到达？

还好读书是说走就走的旅行，不仅了解世界，还可靠近人心，而且更可以了解到你是谁，你到底要的是什么。的确，读书并不会让世界一夜变好，但它却会帮助你变得更好，这样世界会变得更可爱一点。读书，去读出更好的自己。

当你读书的时候，你和北大清华人和世界保有同等的距离；当你不读书的时候，你会离得很远，问题在这。互联网天然地提供了一个让远方的人可以成为世界中心的可能，为什么不利用它？我们这一代人上大学的时候，想办一个图书证比办一个高尔夫球证还困难，那时候谁要有图书馆的证那就是高大上，资源就被垄断着，你想要查资料，不进去就得不到，传媒大学的图书馆还凑活，也仅仅是凑活，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互联网时代，您在祖国的任意一个地方，想要的就有，除非你不想要，这个时候一个懒惰的北大的孩子，不照样离世界很远吗？天天看手机，能仰望星空吗？但是河西学院的学生，你在那一天看这本书你就离世界很近。别去抱怨很多事情，你为你抱怨的事情做了什么？我认为，读书是最平等的教育，它不分距离远近，所以，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互联网给了这么一个平等。

问：白老师您好，我是大一学新闻专业的学生，您从事了这么多年的新闻工作，您有什么建议分享给我们这些学新闻专业的学生？

白岩松：其实学很多专业都是一个谋生的手段，学新闻包含着你对社会有一种新闻人的思维方式，比如说：第一，遵守时间，做新闻久了，自然就守时间了；第二，任何一件事情我不会昧着良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总要探究个原因，我要去靠近真相。

黑新闻人的也有很多，新闻的确不是很多国家收入最高的，都排中下，特下也没有，特上也没有。新闻的最大的好处，是让你认识以前从来也没想认识过的人，第二个让你到达你从来也没想到达过的地方就够了。

问：白老师您好，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刚参加过考研，今年考研数学的泄题问题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该老师没有参加命题组的命题，而且他压得题与真实的题有出入，我就是想听听您的看法。

白岩松：不管是高考、国考，还是研究生考试，我觉得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觉去防范其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是必须的，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这方面存在的问题说彻底不会发生，不可能。

但是，有发生而且又被提出来就很好，我觉得一个良心运转的机制不意味着它从来不发生任何问题，这不是我关注的问题，我关注的问题是只要露头就打，你看作弊漏题，媒体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因为这关乎到太多人的公平。

高考是中国这四十年当中最公平的一件事情之一，没有高考，我们怎么相遇，我怎么能从内蒙古一个边远的小镇走到北京，还CCTV了，还认识了辉哥，还走到了河西学院和你们相遇，我们已经习惯了说不和不好的东西，但是，我们要感恩一些好的东西，反正我是对高考充满了感恩，没有高考，我走不了这么远。

问：白老师您好，欢迎来到我们张掖，我是一个建筑设计跟规划的一个工作者，在工作当中也会遇到很多困惑。十月份的时候，在CCTV2上面相信您也了解到，张掖跟曲靖有一个PK赛。

比起北京、深圳、上海这些大城市，我们张掖有特色，也有许多不足，高科技如何在我们城市去体现，是我工作中的困惑，比如说规划啊，建筑设计之类的，在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我怎么去考虑？像我们这样一个小城市做片区化的时候去多关注一些什么，才能够让我们的城市发展得更好？想听听您对这方面的见解。

白岩松：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我只有一个建议，不要去成为北京和上海，形成一种内心的所谓补偿，要让它成为张掖，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

在西北我见过很漂亮的建筑是在延安的时候，我们的设计的恰恰是延安的党校，那种设计真的很棒，其它地方的延安已经显得破旧了，但是那种设计我是觉得真的很好，因为很西北。

其实我最怕的是到了西北之后看到东南沿海，就像我有一次去新疆，一路上都在思考的是吃羊肉串，吃碗拉条子，结果下了飞机，把我们迎接到那去的时候吃了顿海鲜，我都快哭了。

所以这里就有它的核心道理存在，我觉得面对每一个地方，都要考虑它的劣势和优势。劣势不用说，但是为什么不能去考虑它优势的那一方面？更广袤的土地，更包容的环境，有很多的白纸可以作画，请问你到北京、上海你可以找到几块地供你施展你的才华？太难了，但是张掖可以，这就是你的机会，这就是你的北京和上海，但是别把它变成北京和上海。

小的时候总盼望着家里面盖一些高楼，其实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孩子走向后来大的世界之后的想法：我们要有那么多的高楼，我们要有那么多的好车就好了。而现在以我这个岁数突然明白：我见到我们那地方起一座高楼就感觉很愤怒，呼伦贝尔真正的那股子劲儿在于，它是中国人心里的故乡，而不是那些钢筋水泥的森林。

我还在想一个问题：我希望更多的人为张掖书写，我觉得它的历史、故事太多，而这些年为张掖的书写太少了，那就包括着河西学院的每一个毕业生，当你有机会的时候，也为张掖书写点什么，也要看你书写得是否足够动人？

比如说《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首歌可以唱遍全中国，那呼伦贝尔大草原就会走向全中国。我说的书写，有的人用歌声书写，有的人用舞蹈书写，有的人用影像书写。那你可能会觉得我张掖的条件不够，张掖的条件不够吗？阿尔泰的条件不够吗？你看看李娟把新疆书写得多好。

如果《呼伦贝尔大草原》这首歌不好听也没人去唱，但它好听，就打破了界限，你找到好听的道路了吗，你的文章能不能好看？也许今天某一瞬间一个书写的种子，种在了那一个人的心里头，不排除未来突然有一个爆红的小说，就是你写的。以张掖为背景，突然张掖就又被提升了一下。

每一个地方都需要书写，书写不仅需要文字。我们有一种书写，有可能就是照相机的书写，张掖被拍进去了吗？在我看来还没开始，有的时候照片是没有国界的，文字没有国界，旋律没有国界。

好多文字翻译过来也可以去传世，所以史铁生的一篇《我与地坛》，就让地坛从此不在是以往的地坛，有没有张掖的书写，从此让张掖不再是以往的张掖？

问：白老师，你好，我是就读于张掖中学的一名高二学生，您今天演讲的题目是“赢得正派，输得漂亮”，那对于现在有些人而言，他们的金钱他们的功名决定他们的高度，那对于我而言，就是在2019年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是否我就赢了，如果考不上，是否就输了？

白岩松：马云努了那么多力也没考上211，但是他现在是他们学校最著名的校友，我特别愿意当这样的校友，我要让我的母校散发光芒，而不是我要四处宣传我的母校让我散发光芒。

不要去琢磨这种理论上的问题，去考你的大学就好了，然后天天在思考考不上怎么办，我要考上了怎么办，那你可能就考不上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你静下心来去考你的大学去，奔你的理想方向去就行了。

问：白老师我很荣幸听您的这次演讲，但是我很惭愧的是，我只能听懂您表面的意思，也许可能是我道行不太够，不能够很深入理解您这一次讲座。现在的生活中基本上已经被低头族所覆盖，因为现在互联网发达，手机里可以看到一切我们想看到的，我想问的问题是，在低头族所在的环境中，对我们现在青少年的发展，还有对于我们的梦想、我们中国梦的实现有什么阻碍？我们青少年应该怎么做？

白岩松：你多大了？

问：我今年初三。

白岩松：那太正常了，你天天看手机不也没听懂我的讲座吗？所以成长嘛，等到高三的时候我们再聊。但是时间不会徒劳地帮助你，千万不要信时间会无原则地帮助你，在那段时间里如果你没做什么，时间就像水一样流过去了，它只会让你徒伤悲，只有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你才不会徒伤悲。

所有人都在看手机，我跟手机不亲，我抱有巨大的警觉，我连微信都没上，我从来没上过微博。你也许会觉得我老土，但请注意是我讲你在听，之所以我讲你在听，是因为我不那么看手机，我大量的时间都在看书，都在去想很多的事情，我没把自己停留在同等的知识体系反复地原地踏步当中，没有任何傲娇的功夫。

我对非常手机警觉，我觉得手机正在成为现代人的手铐，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手机让现在的人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无所不知，但是知道不等于智慧，知其然不等于知其所以然。所以不会指导你的人生，该怎么错还是怎么错，知道那么多，遇到具体的问题，还是不知道怎么办，那你就是原地踏步，打发无聊时光而已。

为什么要提倡读书，你要么在朋友圈人际交往，要么在游戏，要么在觉得不看看手机会被世界抛离。你看世界没跟你那么亲热，更可怕的是，你在手机上的交流全是同志向的人喜欢的，都是投其所好，这是最糟糕的，我一直主张年轻人喜欢“不喜欢”，都要寻找别扭，什么叫喜欢“不喜欢”？喜欢的就是你现在所拥有的知识体系，只有喜欢“不喜欢”才说明你走向了新的领域，在往前走。

为什么要寻找别扭？但凡不别扭的、顺的都是你已经拥有的东西，只有别扭才让人扩张，更加开阔，图书都是时间岁月和优秀的人帮我们筛选和编辑出来的高于我们的东西，会引领我们向上，就这么简单。

《道德经》里有一句话：最牛的人听到好的道理二话不说就去践行，中等人才听到好的道理一边践行一边怀疑这行吗，最糟糕的人听到好的道理脱口而出妈的有屁用，接下来老子说了一句话：不被骂的大道不是真的大道，不被骂的道理不是真的好道理。你就想象一下，你是那个被老子认为最优秀的人吗，二话不说就去践行，读书多简单啊，您多久没读了？

在我看来，此时中国的高等教育存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该读书的人不读书，老师都不读书，拿什么去和人比？我儿子在读大二，学历史，我发现国外的文科教育没有其它的，最主要的排第一的因素就是读书，老师就是不断地开书单，他大二看的书比我研究生时看的书深多了，等到他大三了，研究生全追不上了。

我的学生一年要读几十本书，开始我还觉得我对他们太不宽松了，后来去耶鲁去哈佛文科，他们的研究生一年读的书在200本以上，然后大量的写书评和写小评论。告诉我各位，你们一年读了多少本书？老师给学生开了多少书单？

估计辉哥还在纳闷呢，在来的路上我在读《万历十五年》。因为这个月我开的书单有三本书，这三本书都与方有关，一个是《维米尔的帽子》，一个是《万历十五年》，还有一本，我要自己重看一遍，我要陪着他们重看一遍。

我当然很清楚，我把这本书都看旧了我要再看一遍，等他们把作业交上来，我才能更细地记住每本书里的东西，跟他们去进行互动。我跟你们说，没有捷径，我们总盼望着说听着白岩松的讲座有什么用，如果说有用，讲了有用的道理，您践行了那才真的有用。

如果只是觉得讲得真好，然后就散了，其实也就是动物园唱了一出猴戏。但我相信不会，我还是希望在临近结束的时候说几句重话，这个重话该说：没有捷径，越是觉得远，越是离所谓的中心远，我越是要通过读书让我成为中心，此时我就是世界。

当你读类似很多好书的时候，你会有这种感觉的，此时我就在世界中心，而且你会超越那些所谓的211的人，他们不读书难道不就是各位的机会吗？

问：白老师您好，我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今年6月份就要参加高考还有志愿的填报，面临一系列家长老师所说的人生的拐点，我的问题就是在面临人生的岔路口和抉择的时候，我们如何迅速果断的做出自己不后悔的决定？

白岩松：没有，说彻底不后悔，就没人敢帮你做决定。你没发现这年头现在介绍对象，得真得你同意，不敢包办，那人家两个人没处好，这两个人一辈子就扔里头了。

所以，我觉得你的父母，你学校的老师，要想尽一切办法帮你获取最大量的信息，让你进行选择，这样将来才能尽量地不后悔或者少后悔，这是第一步；第二个，后悔还分两个层面，你今天非要这么选择，但两年后你后悔了，那不是今天的选择的问题，因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认赌服输，说服自己，然后将来还有很多的选择，你将来可以通过考研究生可以去改变的，另外还存在“先结婚后恋爱”的，我可能不情愿走进了这个专业，但是学着学着我找到了爱，不一样吗？

其实我不喜欢的恰恰与你说的相反，是那种我根本不喜欢这个专业，但这个专业最近太热门了，我考还真考上了，那后悔才沉重，因为你真的不喜欢这个专业。所以最重要的是，最终我希望的是老师和家长为你提供了最广泛的资讯让你进行自己的选择，最后是你的选择，选择了，孩子你别后悔，因为你将来还可以去改变它，去营造，去让它变得更加枝繁叶茂。人生长着呢。